2015年12月
文/李冠良
常常與很多在餐館外賣店工作的朋友聊天,漸漸發現大家都有一個共通點──想跳出餐飲業。年紀大的想退休,年輕的也想轉行;生意淡的說要把餐館賣了,但生意好的也說想要賣!想到上一代餐飲業的經營者,若能找到一家生意好的餐館外賣店,肯定就會認定為終生職業,一直做到退休,以此終老,更希望將生意留給下一代,讓他們發揚光大,就算不能越做越好,也可以讓他們有一個生活的依靠。
然而,這一代的生活及營商環境改變了,經營餐飲業華人的心態也不一樣了。餐飲業者就好像近來新聞時刻報導的熱門話題──難民逃亡潮一樣,不斷想離開自己生活的環境,尋找一處更好、更合適的地方生活。現今從事餐飲業的華人,很多也在想辦法離開這一行,希望尋找新的生活方式及出路,因為這行越來越難做,競爭大、請人難、利潤少、壓力大……可以退休的便退休,可以轉行的便轉行,無法轉行的也想轉行。
談到轉行,在從事餐飲業朋友的字典裡面,好像沒有這一詞,就算有也不容易找到,或是找到了也很難寫出來。轉來轉去,也是在這一行兜兜轉轉,從外賣店轉去餐館、櫃檯轉去做樓面,打雜(幹雜活)轉為炒鑊。
從上一代到現在,英國、華人、餐飲業三者就好像連在一起,分割不開:想到英國的華人就想到餐館外賣店,尤其是以前上一代,漂洋過海來到英國的原因,十居其九也是為了謀生。餐館就是他們的目的地,廚師就是他們的職業。以前華人之間初次見面的開場白,並不是問:「你做哪一行?」而是「你在哪家餐館外賣店工作?」記得以前一位老華僑跟我開玩笑說:「我們來到英國,就好像過埠新娘一樣,下嫁餐飲業,與餐館外賣店長廂斯守,白頭到老。轉行,就像改嫁,根本沒有可能。不論有多厭倦,也從來沒有想過轉行,事實上,也沒有這個能力轉行。」
對於從事餐飲業的老闆或員工來說,轉行,究竟是容易還是艱難呢?上一代或許不能,但我們這一代可以嗎?
上個月與一位當家庭醫生的朋友聊天,他談到很多醫生也因為壓力太大而提早退休。我跟他說:「醫生不是應該挺輕鬆的嗎?跟病人聊聊天、問問症、開開藥,應該沒有太大壓力吧?」但朋友說,醫生工作的難處只有醫生自己知道。
其實每一種行業本身也有不為人知的難處,只是我們不是身在其中,當然感受不到。俗話說:「做哪行厭哪行」。我相信,這並不是職業本身出現問題,而是自身的心態問題。不妨自問:我們怎樣看待自己的職業?有尊重的心嗎?有感恩的心嗎?有盡心、盡力在自己的職業上盡責嗎?聖經說:「凡你手所當做的事要盡力去做」(《傳道書》九章10節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