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年12月
文/香灼珊
哥哥、姊姊和我,年齡一級一級的,中間只差一歲。小時候,我們住在香港新界一條村莊,當時哥哥六歲、姊姊五歲、我四歲,同在離家約兩公里的小鎮唸幼稚園。
開學後,家人把往返學校的路程指示我們之後,自此每天就由哥哥領著我們,從家裡走路上學;午飯則由家裡的「廚房」(不稱他作「廚師」而說「廚房」,皆因他除了做飯之外,還負責一切與吃有關的雜務)送到學校給我們吃,下課後,就自己走路回家。很多童年趣事就發生在這上下課路上。
◎新鮮牛肉葬身沙堆
那是1950年代末,我們三個「小豆釘」商量要買些什麼生日禮物送給媽媽,議論之後,決定用我們湊合的、僅有的五毛錢,去買了一件最適合她的「珍貴」禮物──到學校附近的菜市場肉檔,買了一塊牛肉(當年幾毛錢的牛肉塊頭,已足夠炒出一碟青菜牛肉呢),檔主用鹹水草把牛肉扎起來,三兄妹以小手指勾住它,喜孜孜地沿著村中大路,穿過菜田,繞過村內疏落的房舍往家走去。
當時村子正開始建水泥路,路旁堆著一個個築路用的沙泥和碎石小丘。路過時,我們忍不住停下來玩,在沙堆裡又跳又滾,一直玩到天黑,簡直是樂而忘返;終於,家傭前來找到了我們。但,要送給媽媽的生日禮物──那塊曾經十分新鮮的牛肉呢?卻不知所蹤,遍尋不獲,大概已葬身沙堆中了吧。回家後,好像也沒受責駡,也不記得爸媽有否因我們遲遲未歸而擔憂,可能當時社會風氣尚好,小孩時常到處遊玩、滿山跑,況而村内的人大都相識,所以不會耽心小孩迷失或被擄。
◎不敵誘惑瓜分蘋果
在另一次的送禮行動中,我們三個小豆丁又打算買禮物送人,也不記得要送給誰,可能是爸爸吧。我們又動用了全副「家當」,用幾毛錢買了一個由外國進口、又紅又大的地厘蛇果(長大後才知道,那是Delicious Apple的中文譯名,小時候還以為這種水果與蛇有關呢),但是,之後發生的事情確實與蛇有點關係。當時還未發明塑料購物袋,蘋果就用小手拿著,一路帶著回家,漫漫長路,三顆弱小心靈抵不住香噴噴的蘋果誘惑,就一人一口地,在途中很快便把蘋果瓜分吃掉。究竟三人之中,是誰像夏娃被蛇誘惑一樣,咬了禁果第一口?然後,讓其他兩人一同犯罪,或者是三人同意合謀,也無從稽考了!
當然,兩次的送禮行動,要送出的禮物都沒送達受禮人手上,但卻體現了那句「It’s the thought that counts(心意最重要)!」只講心不講金的名言!也經歷到聖經金句:「心裡固然願意,肉體卻軟弱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