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11月
文/亦峰
考試終於結束了,大家都期待暑假的來臨;穎姿說:「其實考完試應該立即放暑假啊,還要返學……唉!」我好奇她為何急著放暑假,便故意逗她說:「這幾個星期是給你多些時間認識高俊朗嘛!」她二話不說,拖著我直奔小食部;我大叫著說:「穎姿呀,你真的如此瘋狂嗎?請保持女性的矜持好嗎?」她頭也不回地直衝小食部,放學後的小食部沒有人來人往的場面,所有爐具也清洗乾淨,只見文叔文嬸各自在不同的角落忙於整理收拾;文叔回頭看見穎姿便笑著問:「你們決定了預訂多少三文治和飲品?」然後便跟穎姿走向收銀機前簽訂購單,原來穎姿忘記在午飯時間要跟文叔確定班會的派對食物。我在汽水機買了汽水便坐在角落等穎姿,忽然在汽水機後面爬出一個人,把我嚇得大叫起來,文叔和穎姿立即轉身望向我,文嬸也從廚房跑出來;只見他們大笑地望著我身後的人,我回頭一看,原來是高富帥,我禁不住罵他:「你把人嚇壞了……」他竟然若無其事地說:「是你膽小而已」。於是便從我面前經過走向廚房,我更怒上心頭說:「高俊朗你太過份。」然後我扮哭。文叔立即要他向我道歉,文嬸也笑他說:「男人大丈夫,要勇於承擔呀!誰叫你見到他們正跑來這裡,便躲在汽水機後,有計劃地嚇人呢?奸計得逞了,但……」穎姿問他為什麼這麼無聊,他竟然不理會我們,做了個鬼臉便一溜煙地跑進了貨倉,我沒好氣地離開小食部;穎姿追著我說:「他喜歡你呀!」我說:「別一派胡言!如果喜歡一個人是經常用惡作劇來捉弄對方的話,那喜歡的程度等於零呀!」
站在巴士站候車,看著來來往往的汽車,感慨生命中有很多人就是這樣擦肩而過,可能連名字、面容也來不及記清楚,便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。這時候巴士剛到達,正要上車之際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,回頭一看是騎著單車的高俊朗;我向他做個鬼臉便上車,坐在巴士上繼續發呆,然後望向窗外,竟然見到高俊朗一直騎單車尾隨著巴士,我的心跳加速,他為什麼要追著我呢?終於我要下車了,下車後我故意加快腳步走回家,他果然追上來,在我的大厦門前煞停了單車。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對我說:「你,你,你……」我說:「你又想怎樣呢?是否想躲在我家樓下嚇我呢?」他仍然喘著氣說:「對不起,我沒有想到你會真的受驚了,對不起啊!」我見他仍在喘氣,似乎也感受到一丁點的誠意,於是問他:「你追趕上來就是為了道歉嗎?剛才我站在你面前,你為何不道歉呢?我想你是喜歡做運動吧!」他還是喘著氣望著我說:「我想邀請你來看我比賽,下星期六我隊和司徒健的一隊比賽籃球,你會來嗎?」我立即想起紫晞曾提及阿健的重要賽事要我去打氣,於是我說:「我會去觀賽啦,紫晞已經告訴我了。」他的表情有些失望,又好像想要說些什麼;然後他「哦」了一聲便踏上單車很緩慢地轉了一圈;然後又折返我面前說:「那麼,你真的會來嗎?」我正想回答他,這時有一輛車正慢慢駛進大厦停車場,原來是爸爸;他竟然邀請高俊朗到家中來,他說:「高俊朗,來跟我下一局圍棋好嗎?」我不停的搖著頭示意高俊朗說「不」,殊不知爸爸說:「高思朗,我不是問你呢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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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六的生活隨著期終考而結束,大家都覺得這一年的時間過得太快;回想這一年的學校生活除了考試就是測驗,生物科老師老虎狗常咆哮說:「中七的生活將會更充實、更忙碌、更短暫!」總覺得這句話是咒詛而不是提醒,阿武拍拍我的頭說:「加油啦!」放學後跟阿武在球場上練習,我們不停地輪流投籃,跑得滿身大汗,最後累得臥在球場上。這個星期六我們便要跟司徒健那隊比賽,我問阿武:「你決定通知『愛你一萬年』嗎?」他長嘆一口氣說:「還沒有機會好好地告訴她,又或者是我沒有把握如何安慰她,所以一直沒有開口。」阿武把籃球從左手拋往右手,來來回回的把玩著,每次他發呆時便會重複這一個動作,突然他停下來問我:「其實你和那個粉紅少女究竟進展如何?什麼時候可以正式介紹給我認識?」被他這樣一問,我才醒覺自己從來沒有思考過這事情。我跟高思朗是什麼關係呢?阿武繼續說:「你要積極些,如果你真的喜歡她,你這隨遇而安的性格不適用於感情事上,我直覺上覺得司徒健對她很好,你自己看著辦,兄弟可以幫你在球場上勝過他,但感情事你只可以靠自己。約她來看我們比賽吧,看看她支持你還是司徒健吧!」我告訴阿武說:「司徒健已約了她來看比賽,其實司徒健每場比賽都會邀她出席打氣的。」我把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事情告訴阿武,阿武放下手上的籃球,然後直望著我說:「放心啦,這場比賽之後,你就會知道她是為誰打氣。」我換個話題直接問阿武:「你真的決定比賽後就直接告訴大家你的決定?」阿武沒有回答,他又繼續投籃去,望著他在球場上奔跑的身影,我知道將近的球賽是我倆中學生涯中最後一場並肩作戰的比賽,所以我們都下定決心必定要勝出,但同時心中也有說不出的難受。
現在回想起來才醒覺,原來這是我們人生中最後一場並肩作戰的比賽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