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4月
文/區闡丹
年少時在學校裏,同學們最怕是要見兩類主任--一是訓導主任,二是輔導主任;一是怕被罵,二是怕煩死。去年我打破了以往怕被煩死的壞印象,約見了一位輔導員,斷斷續續地會見了十個月。在那段日子裏,除了在情緒上得著調劑和認識自己之外,還學到了很多。
很久以前我已經發現自己的性格有兩面:一面是十分勤奮,為求目的,不惜放棄一切的女強人,無感情,喜歡獨來獨往,很少休息;另一面也是個軟弱的小女孩,也喜歡獨處,但情緒可以突然崩潰。有一次輔導員叫我嘗試分別跟軟弱的自己和強的自己溝通。一開始,我便直說我完全不想和弱的那面說話,最想踢她上太空,大概我很討厭軟弱。還以為跟強的那面會容易溝通一點,但後來發覺不是想像中的情況--與強的我溝通更難,因為她一直在自己的世界裏,好像叫一切不要打擾她。輔導員問強的我最想要什麼……我說可能是一杯咖啡或熱巧克力。
過後,每當任何一個我,想要佔據思想時,理性思維會叫我停。但無論如何嘗試,好像也不對勁。最後是潛意識幫助了我。過了一個多月後的某個晚上,我作了一個夢:見古代有一個國家發生內戰,乃因國王剛死,大公主為要佔領國家所有封地而與四周的親戚開戰。大公主長得很漂亮且滿懷自信,但好像沒有一般人的感情。
而國中的小公主,不懂政事和軍事,眼見愈來愈多人在自己的封地死去,不知怎樣做。有民兵趁國家大亂而起義,他們救了只有四歲的小公主。後來小公主偷偷跑回封地,要見姐姐。大公主原本想要把她監禁起來,但後來改變主意,一眼也不看她便走了。當她的手下要把妹妹拖下去時,妹妹用笛子吹了一首她們國家的名曲,想要提醒大公主,她們是一家人。
夢醒後我想了很久。原來柔弱的人也有他們的一套做事方法,何解會被視為「軟弱」?自此,我再沒有刻意把女強人和小女孩這兩種個性拉在一起,但她們卻慢慢地融合在一起,我也學會跟她們相處。而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一直說的「軟弱」,其實是個性中,情緒、感性的一面。只是一直以來,或許是因為東方人一貫的思想教育,覺得情緒是不好的,所以把它看作為軟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