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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組曲: 八傻在養老院的日子

2013年8月
文/梅思

電視畫面出現一個黝黑的大個兒,張著嘴巴傻笑,本來樣子不算難看,但牙齒亂長,缺三、四顆大牙,就有點猙獰的模樣。

他出現在一個叫《公益中國》的節目,正在報導王平安的平安養老院。大個兒是在1989 年被收養的,本叫八傻,住在地裏;一夜醒來,發現一條蛇鑽到嘴巴裏,便用手把蛇拔出來,自此就進村裏到處睡。村裏的小孩欺負他,王平安看不過眼,就把他「撿」回來。王平安還在城裏見到幾位類似的人,便將他們都撿回家裏養著。

後來覺得八傻這名字不好聽,便給他改名大虎,院裏陸續再有二虎、三虎……八傻有時犯病,把衣服、被子撕成一條條的,還用刀子把手腳指甲削掉,用刀尖扎自己肚皮。在王家的悉心照料下,八傻改了自殘的毛病,還能認人了,更幫忙照顧院中的老人。

這是在河北省一條小村,方圓幾十里的人都知道,農民出生、篤信基督的王平安看到流浪殘疾人、孤寡老人就會收留下來。這些人自己也說不清來自哪裏,沒有戶籍,便不能入政府的福利院。

收留八傻後,王平安與妻子辦起工廠,生意愈做愈好,就決定再收養幾個,到處打聽哪裏有需要的人。大家都說,聽說過撿「錢」的,沒聽說過撿「爹」的。後來人愈來愈多,便在1996 年蓋了養老院,一再擴建,到2005 年才竣工。現在有40 名,最大的88 歲,最小的46 歲,算上在院裏辭世的63 位,23 年來一共收養了103 人。

要維持養老院的基本開支不容易,據王平安兒女憶述:父親,賺來的錢都用在這些老人身上,自己卻極其省儉。周圍的人對他說,別再傻了,養這些被社會遺棄的人沒用。他卻說,他們也是人,也應有人的尊嚴。我多收留一個,世上就多一個人有家。三年前妻子病了,患了腦血栓,他的擔子更重了。去年6 月,70 多歲的他為院裏募款的事去了一趟北京,心臟病突發而遽逝。

王生前也擔心過自己年事已高,照管養老院後繼無人。物色人選,重似千金,沒有一定的擔當是堅持不下去的。院裏有精神病患、殘疾人和痴呆老人,有時會互相打起架來,令人頭痛!感恩的是,他的做法得到兒女的支持,女兒決定繼續父親養老院的事。

像八傻這些孤苦無依的人,也是上帝特別愛的一班人。正如耶穌在《馬太福音》所說的,照顧社會上最卑微的人,就是服事上帝了。

王院長雖然走了,但他播下的福音種子卻深埋院內的人心深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