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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子樂: (短篇小說) 一公斤的愛(十一)

2013年8月
文/亦峰

自從籃球比賽後,我們4B 班的團隊精神延續至聖誕節的各項比賽。平日的功課和測驗,使大家個不了,每一天都非常充實地度過。

轉校至今原來已經半年了,爸爸很高興見到我如此適應女校的生活,他說:「早知如此,中一那年便把你送到這校讀書」。今天我又進佔了爸爸的書房,把自己所有的書本、筆記全都搬到這裏來,因為復活節假期後便是期終試,這個假期要盡最後的努力。爸爸正忙碌地工作,我坐在窗台看書;忽然感到很無聊很鬱悶,於是爸爸建議我到圖書館的溫習室去,他說:「家中太清靜了,你去溫習室吧!跟同路的人一起奮鬥,鬥志會高昂些,不要在這裏發呆,我不想被你的無聊病毒感染……我的抵抗力不高啊!我真的有很多重要文件要批閱,不能陪你了。晚飯時間我到溫習室找你,今晚跟你出外吃飯吧!」我開心得跳起來,差點一腳踏在陪我發呆的貓咪背上;牠好像發牢騷似的咕咕聲跑到爸爸腳邊。而我也發著牢騷說:「爸爸外面多壞人呀,我也怕抵抗力不夠,被感染不良病毒。」爸爸大笑著說:「所以爸爸才要你出外多多學習,增强免疫力;溫室的花朵太柔弱,希望你能像疾風中的勁草呀!哈哈!」我已一跳一跳地走出書房,然後回頭說:「好啦,那麼我去做溫習室的勁草吧!今晚我要吃壽司啊!」

今天天氣很晴朗,走進圖書館的感覺很清爽,一進去,已看見輪候到溫習室的隊伍,我也跟著排隊。今天的溫習室真的是人頭湧湧,進去後我隨便找一個靠近入口的位置坐下來,對面坐著一個書呆子型的男生,他專心致志地看書,也沒有看我一眼;旁邊的是一個女生,以左手托頭,正在看筆記,右手不停地轉動著一枝鉛筆。我慢慢拉開座椅,安靜地把自己的書本文具放在檯上,正要開始溫習之際;聽到「殊……」一聲,我自然地朝發聲方向望去,竟然見到「高富帥」。他見我望向他便立即做了一個鬼臉,我也不客氣回敬他一個極醜的鬼臉,這時我才發現對面的書呆子看了我一眼;身旁正在轉筆的女生也停下來,我立即低頭開始溫習。瞄一瞄書呆子,他已回復專注的模樣在啃書,鉛筆少女繼續以極靈活的手法轉動鉛筆。再看看那邊的「高富帥」他也好像很專心地看書,我也要好好溫習了,今天要努力啃下這本生物筆記的每一個字。終於把整本筆記好好的記熟了,看看手錶原來已經過了三個小時,對面的書呆子用手托頭閉目養神;高富帥的座位,已經換了另一個男生;頓時感到有些失落,再望望身旁的女生;原來也換了人……啊?高富帥?他竟然伏在書本上睡著了?看看手錶已經快下午一時了,覺得肚餓,於是悄悄起來想去買三文治,但這時他卻睜開眼睛對我說:「我們去吃火腿炒意大利粉好嗎?」我的心臟好像剛跑完一百米一樣,跳得很厲害,心想:「高思朗呀,你回答他啦,快說好呀!」我望著他說:「我想吃漢堡包……」他依然保持伏在檯面的姿勢,然後微笑說:「我已經在你旁邊坐了一個半小時,希望等你發現我的存在,想好一大堆要跟你說的話,但我現在已餓得半死了。」

結果我們來到了圖書館附近的快餐店,各自點好食物對坐在一張小餐檯前,然後他問我:「為何喜歡吃火腿炒意粉?」剛好服務員把兩碟熱烘烘的火腿炒意粉放在我們面前,我什麼也沒有說便吃,我們就像第一次遇上時一樣,靜靜地吃著自己面前的意粉。吃過意粉後,我回答他說:「因為這是媽媽去世前煮給我的最後一頓午餐。每次吃著都會想起她,但快餐店意粉的味道根本不能跟媽媽的相比;唯獨那次你舅母煮的意粉,簡直就是媽媽泡製的意粉味道,所以我忍不住才會一邊吃一邊流淚啊!」他望向窗外,然後問我:「那年你幾歲?」我想了一想:「小學一年級」。

那個下午我們沒有再回去溫習室,我們談了很多各自的事情,知道了他為什麼在我學校出現,為什麼是跟舅父母生活,還有他父母將會送他去美國升學。接著我們去了太空館;他說自小就很喜歡一切關於太空的事物,有時遇上煩惱或失意時也會到太空館來──看著這個浩瀚的宇宙,便能重新得力。看看手錶,快晚上七時了,忽然想起爸爸說會到溫習室找我,於是我們一起跑回圖書館;遠遠已經看見爸爸站在正門看著我們跑過去。我還未開口說話,高富帥已經搶先說:「世伯,對不起,是我耽延了高思朗的時間,請原諒我。」爸爸打量著仍在喘氣的我們,然後對高富帥說:「有時間嗎?一起去吃壽司吧!你叫什麼名字?」他望向我然後說:「高……俊……朗」爸爸大笑著拍拍他的肩膊說:「好名字,高大、英俊、開朗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