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年4月
文/比斯
內心有種說不出的苦悶。像有什麼堵住了喉嚨,說不出嚥不下。說不上傷感,畢竟只是有過數面之緣,談不上認識。因為跟她的丈夫合作過一次,從他口中聽說過她的名字,知道他們幸福美滿,僅此而已。自那次合作以後,跟他們夫妻偶爾碰見,也只是把面孔對上了故事,交換了微笑,也就各自生活也各不相干。年月過去,想不到再聽到他們的故事,竟如此峰迴路轉。那些曾經交換的微笑,也只能停留在回憶裡凝住。
不知道來龍去脈,也不想胡亂猜測。畢竟死者已矣,前因後果,對我等不相干的人來說,也只如雲煙一樣,知道不知道,一點重量都沒有。反而是她遺留在世上的人和事,更令人牽掛。年紀輕輕,離去又如此突然,她父母的傷痛,不言而喻;新婚燕爾,夫妻情濃,她丈夫是否有如玻璃碎片散落一地,肝腸寸斷?還有那襁褓中的嬰兒,失落了母親的懷抱,那種欠缺,又有誰能真正體會?
已經記不起最後一次見面是何月何年。只記得她那開懷的笑容,奇妙地,深深印在我腦海之中。我甚至記不起她的聲音,就只有那一抹笑容,只要一閉上眼便會浮現。然而當我再睜開眼時,卻又想起,這抹笑容將永不復見。早聽說過時間不屬於任何人,我們只是白白的取用。時間從不掌握在我們手中,什麼時候開始、什麼時候結束,我們從來沒有決定權,也沒法預知。珍惜時光是老生常談,到有生命驟然而止,才驚覺知易行難。最近事務纏身,天天東奔西跑營營役役,身心都疲於奔命。像極了那籠牢中的小倉鼠,不休不息在滾輪中狂奔,自以為走了很遠,卻只是原地踏步。很需要安靜,很需要停一停。她的離世斷乎是一記當頭棒喝。有些事,明日復明日地拉扯糾纏。什麼事情該做,什麼才值得優先,真的要停一停、想一想。總是拖拖拉拉的,虛耗了多少光陰、浪費了多少生命。
生命長短跟時間一樣,不由我們控制。那個驟然而逝的她,有多少心願未了?又有多少事情是情願撤手不理?當那短暫的生命和僅有的時間只能成為別人的回憶,那哀慟的人在傷心之餘,會否記得那一抹笑靨其實是提醒我們要好好珍惜?
最近在看《傳道書》,在此僅以經文遙遙送上,祝福她在世的親友:
「凡事都有定期,天下萬務都有定時。生有時,死有時;栽種有時,拔出所栽種的也有時;殺戮有時,醫治有時;拆毀有時,建造有時;哭有時,笑有時;哀慟有時,跳舞有時;拋擲石頭有時,堆聚石頭有時;懷抱有時,不懷抱有時;尋找有時,失落有時;保守有時,捨棄有時;撕裂有時,縫補有時;靜默有時,言語有時;喜愛有時,恨惡有時;爭戰有時,和好有時。這樣看來,做事的人在他的勞碌上有什麼益處呢?我見上帝叫世人勞苦,使他們在其中受經練。上帝造萬物,各按其時成為美好,又將永生安置在世人心裡。然而上帝從始至終的作為,人不能參透。我知道世人,莫強如終身喜樂行善;並且人人吃喝,在他一切勞碌中享福,這也是上帝的恩賜。我知道上帝一切所做的都必永存;無所增添,無所減少。上帝這樣行,是要人在他面前存敬畏的心。」(三章1-14節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