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4月
文/余謙柔
《住貨車的女士(The Lady in the Van)》為一齣英國喜劇小品,最近在電影院公映。這個故事是編劇本利先生(Alan Bennett)在七十至八十年代時的親身經歷。早在1989年,戲內的男主角(亦即本利先生)寫了一本同名的書,講述同一個故事。其後,這本書被搬上舞台,以舞台劇的形式演出,後來被本利先生改編為電影,並由舞台劇的同一導演(尼古拉斯‧希拉)執導、同一女演員(瑪姬史密夫)領銜主演,由文字演化成舞台劇再搬上大螢幕,將這段真人真事以不同的媒體重新演繹,營造出不一樣的感覺。
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中,「他」漫無目的地瑟縮在一角。行人們倒也沒有忽視「他」的存在───皺起眉,掩著鼻,匆匆行過,甚至施以冷眼。這一幕熟悉的劇情每天都在上演──女主角Miss Shepherd就是這種露宿者,唯一的不同之處是她擁有一輛小貨車。
這個住在小貨車的老婦,漂泊在外,她一直想找一個安定的地方停泊自己的貨車,終於,她找到了男主角本利先生,並強行把自己的貨車停泊到他屋前的走道上,一停便是15年。期間,本利先生和Miss Shepherd漸漸產生了一份母子般的情誼,本利先生也逐漸地發現Miss Shepherd的過去,不過還是直到她離世後才知道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,同時也解開了積在男主角心中多年的疑問。原來Miss Shepherd本為一個鋼琴好手,後來當了修女。其後她在一次交通意外中撞死了一個男人。雖是意外,但她一直心感內疚,又以為自己觸犯了法律,於是畏罪潛逃,改名換姓,過著流浪者的生活。
這次電影的演繹方式和舞台劇相似,都是由本利先生一人分飾兩角──現實中的他和他的內心幻想。這樣的演繹令觀眾更明白本利先生的內心世界──他原本只是不好意思拒絕,才無可奈何地接受Miss Shepherd的「請求」,讓這個不請自來且性格古怪的老婦人住在自己家門前;而後來,他因未能好好照顧自己的母親而愧疚,所以逐漸視Miss Shepherd為他要照顧的對象;到最後,他因為逐漸打聽到Miss Shepherd的身世而生出憐憫,對這個原本荒誕難處的老婦多了一份了解和同理心。
這是演員瑪姬史密夫和導演第二次合作演繹這個故事。經過16年的沉澱,他們都更加熟悉角色,詮釋也更加立體,並更細緻地描繪出各人之間微妙的關係,使觀眾可真切地代入到角色的心境。
在人生之中,每人都會遇到一些令人掩鼻皺眉的過客,人們也常對這些生命中的流浪者施以冷眼,只想在他們身邊匆匆而過。如果我們肯停下來,留心看看他們的生命,就像耶穌不以祂作為神的聖潔身分而嫌棄我們的犯罪之身,或許我們會發現不少有趣的故事,也令人間多一點溫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