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年1月
文／曹子光
眾所週知，位於耶路撒冷的以色列大屠殺博物館(Yad Vashem)，主要是紀念二次世界大戰中死於德國納粹手下的無數猶太人。其實，紀念館還有一個專設的地方，用來紀念那些在大屠殺時期，願意承擔巨大生命風險而竭盡所能救援猶太人的非猶太人，他們被冠以「國際義人(Righteous Among the Nations)」的專稱。
在極其艱難的時期，幸得這些「國際義人」出手相助，使世界各地的猶太人能夠有倖存的生還者，同時也減少了遇害的人數。當納粹德軍大舉侵略波蘭後，便隨即宣佈，任何人在家中或所擁物業收留猶太人，全家將會遭殺害；而任何人向猶太人提供食物或水的支援，亦會被殺；甚至在其他歐洲各處，凡試圖收留猶太人者，一旦被發現，下場不是被遣送到集中營，就是被槍殺。然而，根據紀念館的數字顯示，在猶太人遭逢劫難和納粹嚴厲威脅期間，至少有多達25,271 人被算為「國際義人」，單是波蘭，這個當時猶太人遇難人數最多的國家，竟然出現6,454 名「國際義人」，其次是荷蘭、法國、烏克蘭等國家。
其中一位廣為人知的「國際義人」是來自德國的奧斯卡‧舒特拉(Oskar Schindler)，他經營的軍需企業工廠刻意僱用了不少猶太人，不顧代價地為他們提供保護，其中包括工人的妻兒子女，甚至殘障人士都是他堅稱為必要受聘的技術工人。舒特拉最後甚至千方百計，通過花費大量金錢，成功游說柏林的官員同意將工廠和工人，在緊急的情況下，遷移到另一個小鄉村，從而免除了工人被送往毒氣室的厄運。而這份轉移工人的名單中，有1,200 位是猶太人。舒特拉後來在1961 到訪以色列，受到220 位猶太倖存者熱烈歡迎。他在1974 年10 月死於德國，遺體被送到耶路撒冷天主教的墳場，墓碑上寫著「1,200 位猶太人永不忘懷的拯救英雄」。他的故事也被拍成電影《舒特拉的名單》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「國際義人」行列當中，有21 位英國人，也有兩位中國人──何鳳山和潘均順。據說，何鳯山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，他本著愛心和人道主義作出救援。所以，何鳳山先生又被稱為「東方舒特拉」。
當納粹德國開始嚴厲打壓猶太人，將他們抓入集中營時，何鳯山先生適逢為中國駐維也納總領使。當時，猶太人為免被捕，四處尋求外國簽證，於是成千上萬的猶太人跑到不同的領使館申請簽證，欲藉此逃出納粹的魔爪。當時情況水深火熱，一張簽證就能夠拯救一條生命，因而被稱為「生命簽證」。可惜的是，美國、加拿大、澳大利亞、愛爾蘭和新西蘭等32 個國家都拒絕給他們發 出簽證。何鳯山雖然遭到駐德國領使反對，但他仍然堅持以人道理由，在短短兩年期間，簽批了數千份「生命簽證」，幫助了不少歐洲的猶太人移居到上海。根據資料顯示，何鳳山更加自掏腰包，租下一套小公寓，把總領事館搬到那裡，繼續堅持發放簽證，就算1939 年4 月何鳳山被外交部記過一次，他仍然堅持 以大無畏的拯救生命的精神，盡力將猶太人救出。維也納愛樂樂團首席小提琴 演奏家海因茨‧格林伯格、美國前財政部長麥可‧布魯蒙賽爾和億萬巨富伊斯雷爾‧ 辛格，都是當年手持何鳳山所發的簽證、到上海避難的見證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