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遊子情: (鄉土濃情) 老式錄音機 治癒的愛之聲

2016年5月
文/林心夕

 

 

回國休假,家裡的牆壁由於年久開始脫落。父親決定要重新粉刷,這個決定讓我開始整理一些老舊的物件。掀起那粗糙的米色碎花布,一台老式的錄音機又赫然出現眼前:銀色的機身上嵌著兩個黑色的喇叭,中間靜默地排著兩個空的卡帶槽。頭頂一排凸起的按鍵由於使用太久已經看不清上面的字迹。雖然它已經二十幾歲,但收音機功能依舊堅守崗位,我擰開收音機,電台裡傳出那首《Heal the World》。我第一次見到這台收音機時是三歲,如今已到而立之年,二十七年的歲月裡,生命經歷了許多……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小的時候,雖然住在城牆根下,但一家人只能擠在一間不足十平米的平房,爸爸每次都是把小書桌拉到床邊,半個身子睡在桌子上,我們三個人擠在一張勉强算作雙人床寬度的床上。那時的我少言寡語,見到生人就低頭躲避,父母就想盡辦法湊錢買了這台錄音機給我,希望我可以通過多聽童話故事,慢慢變得喜歡交談。從那時開始,每天晚上我們三個人關了燈,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紗照在擁擠的床上,我們就伴著童話入睡。那時覺得這已經是天堂,也曾想過一輩子都會如這月夜中的童話般靜謐而安穩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漸漸地,我長大了,真的開始變得健談,喜歡給別人講故事,喜歡詩歌,喜歡寫作。姥姥、姥爺最喜歡坐在院子裡,搖著蒲扇聽我繪聲繪色地講故事;舅老爺最喜歡捧著我寫的文章大聲朗讀,然後豎起大拇指,而父母卻忙碌得已經無暇再陪我聽童話故事。

 

 

來來回回搬過幾次家,二十幾歲的時候,已經沒有人聽老式錄音機,大家都開始進入快速消費的時代,從mp3到手機。可那台老式錄音機一直在我枕邊陪伴著我。大概是我的生命從聲音中開始,所以對電波中的聲音有種特別的迷戀情懷。大學畢業,我也似乎順理成章地到北京人民廣播電台做了一名播音記者;特殊的監獄採訪,讓我對生命、人生都有了我這個年紀少有的認知和想法。那一年,我來到英國,這是徹底改變我生命軌迹的決定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從三歲到二十幾歲,我明白小時那月光靜謐的安全感,是那麼短暫而可貴。經歷了親人離世,領悟了世間人情冷暖,厭倦了社會的爾虞我詐,我似乎深刻體味到:人要醫人心,難上加難,而醫病卻似乎來得容易些。於是我放棄了當記者──這份曾經深愛的職業,開始為別人的健康加倍努力。這六、七年,我無數次因能讓別人的病痛減輕而感到欣慰;而更讓我欣慰的是,他們喜歡跟我交談,也曾有許多人告訴我:「你是上帝派來的天使,因為你的存在,我們感受到上帝的存在。」

 

 

我明白:除了我那比同齡人深刻的生命領悟,更是那台老舊的錄音機一直陪伴我,讓我在最初就學會如何將心中的愛傳遞給身邊的人。電台中那首《Heal the world》還在繼續,我用粗糙的碎花布把錄音機蓋上,我明白雖然我不能時常帶它在身邊,但我永遠都記得,它給我的那份傳遞愛的能力,會讓我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,用我的口說出上帝的愛,用祂賜給我治癒的雙手,來撫平那些身體的病痛,撫慰那些心靈的創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