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遊子情︰(鄉土情濃)暖心的糖炒栗子

林夕心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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週末的時光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,這雪下的恰到好處。看著窗外大雪飄落,手裡握著一杯暖茶,不禁想起了暖烘烘的糖炒栗子。在我對故鄉的記憶當中,提及冬日,似乎就不得不提到糖炒栗子。冬日的天總是黑得很早,5點不到天就擦黑了。回家的路上,街邊總會飄起糖炒栗子的香味,記憶裡的冬日,這股香味配合著華燈初上的夜晚,似乎成了這個特定時節的代名詞。

 

 

 

 

栗子中的姐妹情

 

小的時候我很喜歡吃栗子,因為它香香甜甜的味道讓人停不了口。冬日的週末,表兄弟姐妹七個人都會聚齊在外婆的家裡。晚飯前的時間,大人們總是在廚房忙忙碌碌。大姐就會帶著我們幾個人排成一排,一路出發到胡同東口去排隊買栗子。幾個人圍著在栗子攤嘰嘰喳喳地鬧上一陣,一包包熱騰騰的糖炒栗子就已經出鍋了。我們追著、跑著回到家裡,圍坐在圓桌旁,大姐總是會讓我們比賽誰剝栗子剝得最快,我是家裡面年齡最小的一個,栗子剝的也最慢。但是每次大姐宣佈結果後都會對哥哥姐姐們說:「老七年齡最小,我們每個人把自己剝好的栗子多送給她幾顆好不好?」所以儘管我是剝栗子最慢的那個人,可是那些年,在冬日的每個週末,我吃到的栗子卻是最多的。後來我才知道,大我十幾歲的大姐是看我從小身體瘦弱,知道栗子補益身體,所以每次都讓哥哥姐姐給我多一些。

 

 

 

 

公園長椅上的栗子

 

 

長大後我依舊喜歡吃栗子,但兄弟姐妹們各自忙碌著,已經很少再見面了。可大姐依舊經常惦記著我,總是會在我課業繁重的時候約我到公園散步。那些忙碌的學生時代,有許多個冬日是和大姐在公園散步,然後走到賣糖炒栗子的攤兒,買上一包栗子,找一張長椅,我們就可以說說笑笑一個下午。十幾歲的我剝栗子剝的已經很嫺熟了,可每一次,大姐還是執意要替我剝栗子,她會一邊剝一邊念叨:「從小啊,你就是咱們幾個裡面身體最瘦弱的一個,自己要知道補一補,栗子好啊,健脾的,多吃點,你才不會容易生病……」我看著大姐的臉,總是掛著幾分擔憂。我便停了手,因為似乎在她心裡,她親手剝開的栗子營養會更豐富,我吃了也會更有益。我想在那一瞬間,我能給她最大的放心就是吃下她親手剝的每一顆栗子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栗子粥裡的溫暖

 

 

五年前,大姐的媽媽--我的舅媽去世了。那段時日,大姐每次拿起電話總是靜靜地抽泣。我掛上電話,看著冬日的陽光,想著在這寒冷的冬日,我到底做些什麼才可以像她以前溫暖我一樣給她一些溫暖。我想起了她親手剝給我的每一顆栗子。於是去買了糖炒栗子,一顆顆剝開,放到粥裡面,熬了一壺香甜的栗子粥送到她家。大姐打開保溫壺的蓋子,看到熱乎乎的栗子粥,她的眼中噙滿了淚水,可是那是舅媽去世之後我第一次看到她笑。栗子粥的溫暖似乎也爬上了她的面龐。

 

 

在這冬日,看著窗外的雪,我的鼻尖忽然滿溢著糖炒栗子的香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