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遊子情︰(鄉土情濃)燈光中安睡的兔子

林夕心

 

 

立秋以來秋雨陣陣,今天晚餐時分又下起了暴雨,窗外電閃雷鳴。我下意識地擰開了檯燈。眼前的這盞檯燈的燈光雖然是日光白色,但是在我心中卻依舊是暖色調的,因為檯燈在我的心中永遠飽含著母親的愛。

 

 

 

 

黑暗中亮起的燈

 

小時候的我膽子很小,很怕黑。媽媽總會在我的床頭為我留一盞亮著的檯燈,直到我睡著,她會悄悄過來把燈熄掉。直到現在我還記得很清楚,那盞檯燈上有一隻小兔子,在影影綽綽的燈光下,那只兔子好像也睡得很安逸。在黑暗的房間中,哪怕只有那一點點亮光,我都覺得心安。睡前的我經常會借著那微弱的燈光在牆上玩手影遊戲,眼皮漸漸發酸的時候,被子沒有蓋好就睡著了。但是我早上醒來的時候常常會發現我的兩隻手都在被子裡,兔子燈罩裡的燈光也是熄滅的。直到有一次我才知道,媽媽怕我在剛剛睡著的時候突然醒來會怕黑,所以常常睡到午夜時分特意起身來幫我熄燈蓋被子。自從知道了這一切,我睡得很安心,因為我知道,媽媽一直都在,亮光就會在我需要的時候亮起,在我入睡後,燈光會被熄滅,就不會影響我的健康。

 

 

雷雨中突然亮起的燈光

 

記得那一年夏天,窗外狂風暴雨,一陣響徹天地的巨雷在凌晨3點將我從夢中驚醒。我坐在黑暗中手心冒汗。隨著我驚叫的一聲「啊!」, 客廳和房間的燈都突然亮了起來,隨後聽到媽媽急促的腳步聲向我走來。儘管那個時候她已經打開了家裡所有的燈,走進我房間的時候,她依舊為我打開了那盞檯燈,因為她知道那盞燈亮著我就心安了。那個夜晚,窗外依舊雷聲轟隆,但是我又看著檯燈上那只暖色的小兔子漸漸安然入睡了,彷彿雷聲雨聲都被暖暖的燈光靜了音。

 

 

走廊上亮起的燈光

 

來到英國這些年,我仍然保留著一樣的習慣,在睡前留一盞檯燈。可是不同的是,在我半夜醒來的時候,燈依舊是亮著的,因為獨自一人居住在英國的我,沒有細心的媽媽在午夜為我熄燈。經過幾年這個副作用變得明顯,我的睡眠品質明顯下降。於是我買了一盞小兔子的夜燈,放在臥室外的走廊,將燈光調至最弱。那是一隻橘色的小兔子,大大的嘴巴笑到耳邊,當那暖色的燈光亮起的時候,我感覺遠在中國的媽媽仿佛就在隔壁臥室。我便可以躺在床上心安地入睡。

 

 

現在窗外又響起了一陣雷聲,我看著眼前寫字檯上這盞燈,雖然燈光是白色的,但是在我心中,它是暖色的,並且燈光中有一隻安睡的小兔子。讓我安心的是,隔壁的客廳響起了媽媽禱告的喃喃低語。這聲音帶著溫度,配合著暖暖的燈光,還有我心中那隻安睡的兔子。我起身跪在身邊禱告的墊子上,感謝上帝賜下如此溫暖的母愛呵護著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