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4月
文/鍾平
有一長途火車,
拖帶著──
服務周到、空調設備的頭等廂;
自由選擇、有費服務的中等廂;
還有幾列──
車窗不閉的三等廂;
不設窗戶的貨物廂。
很多乘客各適其便、各取己需。
無論從哪一車廂,
總有人匆匆下車。
沒有什麼原因、沒有什麼計劃,
甚至來不及道別。
在一些停靠站點,有人跟著上車;
那已下車的,他們往別處去了。
有些乘客,帶著大批行李,佔很多座位。
他們聚集一群,
玩笑、歡樂、喧嘩,
不顧別的乘客休息。
有愛抱怨的客人,雖然坐在頭等位,
總說服務不佳、食物不夠新鮮、室內娛樂不及格。
但他們不看車窗外的──
高山、流水、叢林、草地……
明媚的陽光、抑或寒風怒號。
中等廂的客人最多姿采,
有努力做著買賣、希望升級到頭等位;
有四處找娛樂,麻醉自己。
有積極進取、求知火車目的地,
甚至甘願去幫助三等廂客人,關閉車窗,
使虛弱的小孩,可以有一個安眠。
整個火車都有乘客,連貨廂裡都有,
這裡的座位是免費的,沒有其他供應,但偏偏擠滿了人。
其中不乏精明打算的客人,認為便宜不可不取,
結果用來幫助無能力客人的座位,被人佔去。
有人認識到火車的目的地,所以向他人解說;
聽的人半信半疑,要求機長出來證實。
機長沒現身且不發一語,
因為所有條例,
都寫在車廂告示牌和車票上了。
火車繼續前行,客人上上落落,
直到世界的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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